第一百零一章:如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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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啟再次來到越山時，看到寧歸這副形銷骨立的模樣時，忍不住皺起了眉：“怎麽才幾個月不見，你就把自己弄成這樣？”
“沒什麽，只是生了場大病而已。”寧歸虛弱地笑笑，臉色卻白得透明。
司啟“嘖”了一聲，轉頭看向一直安安靜靜的百裏伏骨，朝她招了招手，“骨兒，過來。”
“是，司啟叔叔。”百裏伏骨擡頭，疑惑地看向他。見他叫自己過去，便走了過去。
然而人還沒走到司啟面前，只見司啟隨手抽出桌邊的木劍，神色凜然地提劍朝百裏伏骨刺去。百裏伏骨下意識地一躲，空手與司啟躲過了幾招。
寧歸看得心驚，連連道：“阿啟，你小心點，別傷著骨兒了。”
司啟看也沒看他一眼，收起木劍看向百裏伏骨，滿意地點點頭，“很不錯，我走了幾個月，你的劍術倒是沒有落下，還有進步。”
“那是當然，也不看看是誰的徒兒。”寧歸聽他這麽說，頓時得意起來，可還沒得瑟玩，一陣冷風灌進喉嚨，冷得他迅速閉上了嘴，悶聲咳了咳。
百裏伏骨見狀，連忙倒了杯熱水給他。司啟瞥了他一眼，在桌前坐下，“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。”
“我說的是實話，就算你不愛聽也是事實。”寧歸喝了口熱水，嘴上不饒人。伸手摸了摸百裏伏骨柔軟的發頂，寧歸笑得一臉溫柔。
司啟端到嘴邊的茶楞是沒有喝下去，心裏默默無語。
百裏伏骨見他端著茶不喝，疑惑地問了聲：“司啟叔叔為何不喝茶？”
“想到了一些事。”司啟幹咳一聲，惹得寧歸不滿地看了他一眼，“你司啟叔叔喝慣了好茶，這些普通茶葉定是入不了他的口。”
司啟無奈地看了他一眼，接著喝下整杯茶，突然笑道：“當初是誰說茶要喝好茶才叫風雅，怎麽？現在要求降低了？不追求風雅了？”
寧歸一噎，沒想到自己挖了坑讓自己跳。尷尬地咳了聲，寧歸也不接話，裝模作樣地看著手裏的醫書，時不時考上百裏伏骨幾句。
司啟的歸來讓一切又回到了他還未離開之前，雖然他每日都到山上教百裏伏骨習武，但有時也會消失，短則幾天，多則半月。
寧歸了解司啟的辛苦，許是為了應他的請求，這才放下胤國那邊的事，來到雲國專心教百裏伏骨習武，一時兩地來回跑，虧得他沒有半句怨言。因此，對寧歸而言，司啟不僅是摯友，更多的是他的家人。
時光匆匆，可在寧靜安好的環境下，沒人去在意它的腳步快慢。在寧歸還沒回過神來時，百裏伏骨的身量已經長到了他的胸口。看著衣櫃裏換下的穿不了的衣衫短襖，寧歸重重地嘆了口氣。
自家的小徒兒快要長成大人了，他竟然還沒有自覺。許多東西都被他刻意忽略，如今卻一股腦兒地全部浮現出來，將他的思緒堵得死死的，叫他有些頭疼。
正在量衣服尺寸的百裏伏骨見自家師父盯著自己的衣櫃發呆，疑惑地問：“師父，怎麽了？可是衣櫃有問題？”
“沒什麽。”寧歸揉了揉眉心，覺得有些疲倦，“只是你這段時間長身高，衣服換得快了些。為師突然想起當初你還不及為師腰身時，衣服都那麽小一件，如今竟然這麽快就穿不上了，覺得扔了有點可惜。”
“既然可惜，可以把那些衣衫送了人，師父覺得如何？”百裏伏骨轉了個身，張開雙臂，讓做衣服的人方便量腰圍的尺寸，“鎮上李大嬸說她有個侄女，家裏窮得吃不上飯，衣服也穿不上。骨兒瞧著她年紀也就十歲左右，想著這些衣服她也該穿得，要不就全送給她吧？”
“你自己做主便好。”寧歸拿起腰間的酒葫蘆，一口一口地喝，眼神有些飄忽，“骨兒，你今年幾歲了？”
“幾歲？師父記岔了吧，等過了這月十五，骨兒就十五了。”百裏伏骨不知道寧歸在想些什麽，衣服尺寸量完之後對那裁縫說道：“麻煩劉阿姐特意跑到山上來一趟，就按著這些款式做上三套，夠換洗就行。”
“不麻煩，算算時間今日店裏該是有了新款式。姑娘模樣長的好，我便給你做套新款式的，價錢還是原來那個價，只要姑娘能給我們做個招牌就行。”裁縫是個年輕女子，姓劉，都過了嫁人的年紀還沒說親，說這話時眼睛一個勁兒地往寧歸身上瞟。
百裏伏骨不動聲色地往自家師父身前挪了挪，擋住了她的視線，笑道：“那就多謝阿姐了，衣服做好之後我親自到你店裏去取，到時候把剩下的錢一並付了。”
“好，行，那我就先走了。”劉阿姐笑著點點頭，收拾了東西朝門外走去，眼裏還帶著遺憾和失落。
“劉阿姐，我送送你吧。”百裏伏骨連忙追上去，本來想意思意思一下，卻見劉阿姐立即喜笑顏開，拉著百裏伏骨的手臂，親近說道：“你送送我也好，這畢竟是山上嘛。不過姑娘啊，我瞧著你師父身上那衣服也舊了，下次要做新衣服就直接來我們店裏找我，我給你便宜些個。還有，記得帶上你師父一起來，否則量不準尺寸，衣服也穿不舒服。”
“行，等師父松口願意做新衣服了，我馬上找你。”百裏伏骨嘴上應著，心裏卻在嘀咕，這擺明了醉翁之意不在酒，看上我師父了唄。不過話說回來，師父也有二十五了，怎麽也該找個師娘了，回頭還得把這事給師父嘮叨嘮叨。
送完劉阿姐，百裏伏骨回到竹屋，準備把衣櫃裏的衣服清理好給鎮上的李大嬸家侄女送去，卻不想一進門就看見自家師父躺在竹躺椅上睡著了。
百裏伏骨嘆了口氣，拿了件披風彎腰要給寧歸蓋上，寧歸卻在這時睜開了眼，朦朧的眼神直直地盯著百裏伏骨，叫她心裏一驚。
過了片刻，寧歸的聲音無奈地響起，“骨兒，快起來，這樣成何體統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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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沒什麽，只是生了場大病而已。”寧歸虛弱地笑笑，臉色卻白得透明。
司啟“嘖”了一聲，轉頭看向一直安安靜靜的百裏伏骨，朝她招了招手，“骨兒，過來。”
“是，司啟叔叔。”百裏伏骨擡頭，疑惑地看向他。見他叫自己過去，便走了過去。
然而人還沒走到司啟面前，只見司啟隨手抽出桌邊的木劍，神色凜然地提劍朝百裏伏骨刺去。百裏伏骨下意識地一躲，空手與司啟躲過了幾招。
寧歸看得心驚，連連道：“阿啟，你小心點，別傷著骨兒了。”
司啟看也沒看他一眼，收起木劍看向百裏伏骨，滿意地點點頭，“很不錯，我走了幾個月，你的劍術倒是沒有落下，還有進步。”
“那是當然，也不看看是誰的徒兒。”寧歸聽他這麽說，頓時得意起來，可還沒得瑟玩，一陣冷風灌進喉嚨，冷得他迅速閉上了嘴，悶聲咳了咳。
百裏伏骨見狀，連忙倒了杯熱水給他。司啟瞥了他一眼，在桌前坐下，“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。”
“我說的是實話，就算你不愛聽也是事實。”寧歸喝了口熱水，嘴上不饒人。伸手摸了摸百裏伏骨柔軟的發頂，寧歸笑得一臉溫柔。
司啟端到嘴邊的茶楞是沒有喝下去，心裏默默無語。
百裏伏骨見他端著茶不喝，疑惑地問了聲：“司啟叔叔為何不喝茶？”
“想到了一些事。”司啟幹咳一聲，惹得寧歸不滿地看了他一眼，“你司啟叔叔喝慣了好茶，這些普通茶葉定是入不了他的口。”
司啟無奈地看了他一眼，接著喝下整杯茶，突然笑道：“當初是誰說茶要喝好茶才叫風雅，怎麽？現在要求降低了？不追求風雅了？”
寧歸一噎，沒想到自己挖了坑讓自己跳。尷尬地咳了聲，寧歸也不接話，裝模作樣地看著手裏的醫書，時不時考上百裏伏骨幾句。
司啟的歸來讓一切又回到了他還未離開之前，雖然他每日都到山上教百裏伏骨習武，但有時也會消失，短則幾天，多則半月。
寧歸了解司啟的辛苦，許是為了應他的請求，這才放下胤國那邊的事，來到雲國專心教百裏伏骨習武，一時兩地來回跑，虧得他沒有半句怨言。因此，對寧歸而言，司啟不僅是摯友，更多的是他的家人。
時光匆匆，可在寧靜安好的環境下，沒人去在意它的腳步快慢。在寧歸還沒回過神來時，百裏伏骨的身量已經長到了他的胸口。看著衣櫃裏換下的穿不了的衣衫短襖，寧歸重重地嘆了口氣。
自家的小徒兒快要長成大人了，他竟然還沒有自覺。許多東西都被他刻意忽略，如今卻一股腦兒地全部浮現出來，將他的思緒堵得死死的，叫他有些頭疼。
正在量衣服尺寸的百裏伏骨見自家師父盯著自己的衣櫃發呆，疑惑地問：“師父，怎麽了？可是衣櫃有問題？”
“沒什麽。”寧歸揉了揉眉心，覺得有些疲倦，“只是你這段時間長身高，衣服換得快了些。為師突然想起當初你還不及為師腰身時，衣服都那麽小一件，如今竟然這麽快就穿不上了，覺得扔了有點可惜。”
“既然可惜，可以把那些衣衫送了人，師父覺得如何？”百裏伏骨轉了個身，張開雙臂，讓做衣服的人方便量腰圍的尺寸，“鎮上李大嬸說她有個侄女，家裏窮得吃不上飯，衣服也穿不上。骨兒瞧著她年紀也就十歲左右，想著這些衣服她也該穿得，要不就全送給她吧？”
“你自己做主便好。”寧歸拿起腰間的酒葫蘆，一口一口地喝，眼神有些飄忽，“骨兒，你今年幾歲了？”
“幾歲？師父記岔了吧，等過了這月十五，骨兒就十五了。”百裏伏骨不知道寧歸在想些什麽，衣服尺寸量完之後對那裁縫說道：“麻煩劉阿姐特意跑到山上來一趟，就按著這些款式做上三套，夠換洗就行。”
“不麻煩，算算時間今日店裏該是有了新款式。姑娘模樣長的好，我便給你做套新款式的，價錢還是原來那個價，只要姑娘能給我們做個招牌就行。”裁縫是個年輕女子，姓劉，都過了嫁人的年紀還沒說親，說這話時眼睛一個勁兒地往寧歸身上瞟。
百裏伏骨不動聲色地往自家師父身前挪了挪，擋住了她的視線，笑道：“那就多謝阿姐了，衣服做好之後我親自到你店裏去取，到時候把剩下的錢一並付了。”
“好，行，那我就先走了。”劉阿姐笑著點點頭，收拾了東西朝門外走去，眼裏還帶著遺憾和失落。
“劉阿姐，我送送你吧。”百裏伏骨連忙追上去，本來想意思意思一下，卻見劉阿姐立即喜笑顏開，拉著百裏伏骨的手臂，親近說道：“你送送我也好，這畢竟是山上嘛。不過姑娘啊，我瞧著你師父身上那衣服也舊了，下次要做新衣服就直接來我們店裏找我，我給你便宜些個。還有，記得帶上你師父一起來，否則量不準尺寸，衣服也穿不舒服。”
“行，等師父松口願意做新衣服了，我馬上找你。”百裏伏骨嘴上應著，心裏卻在嘀咕，這擺明了醉翁之意不在酒，看上我師父了唄。不過話說回來，師父也有二十五了，怎麽也該找個師娘了，回頭還得把這事給師父嘮叨嘮叨。
送完劉阿姐，百裏伏骨回到竹屋，準備把衣櫃裏的衣服清理好給鎮上的李大嬸家侄女送去，卻不想一進門就看見自家師父躺在竹躺椅上睡著了。
百裏伏骨嘆了口氣，拿了件披風彎腰要給寧歸蓋上，寧歸卻在這時睜開了眼，朦朧的眼神直直地盯著百裏伏骨，叫她心裏一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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